高昌回鶻

9世纪中叶,回鹘汗国崩溃后,一部分回鹘人西迁至天山东部地区,与当地其他突厥部落联合,以高昌地区为核心建立的新的国家。宋代史书中称之为高昌回鹘[1]日本學者慣稱之為西州回鶻。蒙古元代的文献有多種譯法:畏兀儿、畏吾儿、伟兀、伟吾而、卫吾、委兀、外五、瑰古、乌鹆、畏午儿等。

高昌回鶻

高昌回鶻的歷史

回鶻人蒙古草原取代后突厥汗国而興起,到840年被黠戛斯人擊破後,一部分遷移到高昌城建國,即漢文史籍所稱的高昌回鶻。穆斯林史家稱為托古茲古茲(Toquz Oghuz)。他們的國王名為亦都護(Idiqut,即是幸福之主)。「亦都護」原來是拔悉密人領袖的名號。

咸通七年(公元866年),回鹘首领仆固俊入侵吐蕃並大败其大将論恐热,占領西州北庭轮台等地,建立了高昌回鹘王国。

高昌回鹘立國之初,國勢大盛,北達阿爾泰山,南越羅布泊,西南至喀什。其重心是在新疆東部的別失八里高昌。別失八里是夏宮,高昌是冬宮,轉向半農牧和商業的生活。先是成為辽朝(契丹)的藩屬國,後成為西遼附屬國。西遼派一位沙黑納(太師僧少監)監督政事,這位少監不斷逼迫畏兀兒,國王巴而朮·阿兒忒·的斤在1209年襲殺少監,叛離西遼,投降成吉思汗。他因此成為成吉思汗的第五子。畏兀兒是第一個和平併入蒙古的定居國家,對蒙古帝國的架構大有影響,他們是帝國的出色管理者。

元朝察合台汗國窩闊台汗國交戰時,畏兀兒人首當其衝,受到重大破壞。吐魯番被察合台汗國攻陷,亦都護帶著大量部眾遷居元朝境內。元末開始,畏兀兒之地漸漸被伊斯蘭化的東察合台汗國佔領,以王族亦都護家族[2]爲代表的拒絕伊斯蘭化的畏兀兒人東遷甘肅永昌一帶[3],大部分同化於漢族等其他民族,一部分成為裕固族的一大族源[4],留在原地的畏兀兒人慢慢被察合台人同化而消失成為維吾爾人族源之一。畏兀兒人曾经居住的地方历史上被称为维吾尔斯坦(主要指北疆,而不包括南疆喀什等地的阿爾蒂沙爾)。

九姓與托古茲古茲

學者們發現八世紀突厥王朝的突厥文碑文有 Toquz-oghuz 一詞,如《闕特勤碑》南面第二行、《毗伽可汗碑》東面第十二行,學者將此突厥語詞匯比對為漢文的「九姓回紇」及伊斯蘭的「托古茲古茲」。

然而 Toquz-oghuz 的名號百多年來讓學者十分混淆,不知此名從何而來。Toquz 是突厥語「九」,但 oghuz 卻是不明其意,現代學者起名為「九姓烏古斯」。 [5]

1962年,法國學者哈密屯 (James Hamiltion) 指出,這個不明的 oghuz 其實來自 ughus,ughus即「姓氏」,Toquz-ughus 即「九姓」,此正是唐代漢文史籍的正確翻譯——回紇人有內九姓與外九姓之分,其紀功碑的漢文名為《九姓回鹘可汗碑》。由於「九」Toquz 與「姓」ughus 連寫,前者 -z 將後者的 -s 順同化了變成 -z,變成了 Toquz-ughuz ~ Toquz-oghuz。就是這種突厥語的音韻學現像令到現代學人數十年來百思不得其解,最終被哈密屯所破解。[6]

所以,「九姓烏古斯」已經被證實是一個歷史的錯會之譯法,該正名為「九姓」,以免混淆了十世紀中亞咸海一帶興起的「烏古斯人」(Oghus ~ ghus)。

波斯文史籍如《世界境域志》、《故事的裝飾》等記載的「托古茲古茲」(Toghuzghuz),擁有如「中國城」(波斯語 Chinanj-kath)即「高昌」(突厥語 Qoco)、「五城」(波斯語Penj-kath)即「別失八里」(突厥語 Besh-baliq=五城),如「哈密」(波斯語 Qomul)跟突厥——蒙古語一樣(元明將哈密譯為「哈密力」、「哈梅里」)等等,其描述的領土只擁有新疆的綠州城市。 [7] 由此可見,伊斯蘭史籍的「托古茲古茲」並非漠北草原的回鶻王朝,而是指高昌回鶻國。

亦都護

突厥語「亦都」 (iduq) 意為神聖。突厥語「護」(qut) 也譯作「骨」,意為福氣。也解神圣陛下

亦都護 (iduq-qut) 最早見到735年所立的突厥文毗伽可汗碑》。碑文東面第25行寫著「拔悉密 (Basmil) 亦都護是我的族人」。拔悉密人是一個突厥語部落,卻並非回鶻九姓的部落。後來回鶻人興起,襲破拔悉密人。或許此後回鶻君主就已有「亦都護」的稱號。

然而要遲到回鶻人在840年後遷居高昌、建立高昌回鶻國之後,才看到回鶻君主使用「亦都護」稱號的記載。也有可能是回鶻人遷居高昌後才使用此稱號。

高昌回鶻君主列表

参见:回鹘可汗列表

大元帝国回鶻亦都護

由於察合台汗都哇的進攻,高昌被攻陷,回鶻亦都護內遷到甘肅永昌

察合台汗國回鶻亦都護

回鶻亦都護遷居甘肅後,高昌當地另立亦都護,受察合台汗國統治。

参考文献

  1. 宋史·高昌传》就是记载的高昌回鹘,称甘州有可汗王西州有克韩王(高昌回鹘)新复州有黑韩王
  2. 王宗维:《高昌回鹘亦都护家族及其迁居永昌始末》,《新疆社會科學》(新疆社會科學院,1989年第2期)
  3. 賈從江:《元代畏兀兒遷居永昌事輯》,《西域研究》(新疆社會科學院歷史所,2002年第4期)
  4. 鍾進文:《裕固語地名“西至哈至”考釋》,《西北史地》(蘭州:西北史地雜誌編輯部,1997第2期)
  5. 芮傳明:《古突厥碑銘研究》(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頁232-234,註3。
  6. James Hamilton, "Toquz-oguz et On-uygur", Journal Asiatique, vol. 250:1 (1962);耿昇譯:〈九姓烏古斯和大姓回鶻考〉,《敦煌學輯刊》,1983:4、1984:1。注意,中譯本有嚴重排版錯誤,將希臘字母 gamma ʏ (gh) 誤改為 r 。
  7. Hudud al-'Alam [世界境域志](回曆372年、西元982年)= V. Minorsky, Hudud al-'Alam: the Regions of the World (London, 1937, 1970), pp. 94-95.
    Gardizi, Zayn al-Axbar [故事的裝飾](約西元1050年)= A. P. Martinez, "Gardizi's two Chapters on the Turks", Archivum Eurasiae Medii Aevi (Wiesbaden: Otto Harrassowitz, 1982), pp. 109-175.
  • Volker Rybatzki, "Titles of Tu:rk and Uigur rulers in the Old Turkic Inscriptions", Central Asiatic Journal, 44:2 (2000), pp. 205-292.
  • 耿世民:〈高昌回鶻王國〉,《新疆文史論集》(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1),頁229-238。
  • 耿世民:《古代突厥文碑銘研究》,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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