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农
产生与流变
中国上古时代,农业神信仰复杂,各部族各有其神,夏的农业神是“柱”[2],殷商的农业神是“田”(田祖)[3],周的农业神是“后稷”[2]。
在秦国不断东扩的过程中,农业也伴随发展,因此秦人试图创立本族的农业神,于是吸收了周人的农神祭祀系统,创造出了新神“先农”。“先农”并不是历史上的具体人物,而是秦人心中抽象意义上的农业创始者。[4]
随着秦国统一六国,先农也被推广到了全天下,成为全国的、官方的农业神。先农的创造过程中涵盖了之前的所有农神,大一统之后的人们也不再需要明确各种农神的来历和区别,因此,先农逐渐与神农、炎帝、先啬、田祖等混同。[4]
国家祭祀与藉田
先农在东汉时存在于郊祀中。《續漢書·祭祀志》记载:“初制郊兆於雒陽城南七裏……背外營神,二十八宿外官星,雷公、先農、風伯、雨師、四海、四瀆、名山、大川之屬也。”[5]
在郊祀外,亦存在独立的先农祭祀。卫宏《漢舊儀》记载:“先農,即神農炎帝也。祠以太牢,百官皆從。皇帝親執耒耜而耕。”[6]祀先农与帝王“始耕”的藉田礼相结合。汉顺帝长期不行藉田礼,黄琼就上疏:“迎春東郊,既不躬親,先農之禮,所宜自勉。”[7]先农之礼与藉田被看成同一件事。
“藉田”又作“籍田”、“耤田”。《礼记·月令》:“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穀于上帝……親載耒耜……率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躬耕帝藉。天子三推,公五推,卿諸侯九推。”[8]记载了藉田礼的目的、时间、流程。《史记·孝文本纪》记载:“二年……正月,上曰:‘農,天下之本,其開籍田,朕親率耕,以給宗廟粢盛。’”[9]汉文帝于前元二年所行的藉田礼,是最早的有明确纪年的天子亲耕。[10]
根据《明史·禮志》考证,礼制中最初没有明文规定藉田礼与先农祭祀要在同一天进行;到汉代,才开始在藉田当日祭祀先农,晋朝、唐朝、北宋都延续了这样的做法;宋徽宗政和年间规定,由官员祭祀先农,天子只参加藉田礼;南宋开始又改为亲自祭祀;元代又改为代祀。明朝规定,在仲春,由皇帝亲自祭祀先农、躬耕藉田。[11]明、清两朝皇帝亲祭亲耕或遣官代祭代耕先农坛的次数分别达到35次和247次。[12]
历代统治者非常看重藉田礼与先农祭祀。《册府元龜》记载,唐玄宗于开元二十三年藉田,希望能多耕一点田,而礼官认为不可逾越传统的“天子三推”。“帝曰:‘夫禮,豈不在濟人治國勤事務功乎!朕發乎至誠,深惟嘉殖,將以勸南畝、供粢盛,豈非禮意也。’於是九推而止。”[13]《舊唐書·禮儀志》记载,唐肃宗乾元二年藉田,看见所用耒耜上有花纹装饰,认为农具本应朴素,自己“勤身率下”也当如此,命令撤换。[14]此外还多有藉田当日或次日大赦、改元的记载,如晋武帝泰始四年藉田、大赦,梁武帝天监十三年、中大通六年藉田、大赦,宋太宗端拱元年藉田、大赦、改元。[15][16][17][18]
地方祭祀
《續漢書·祭祀志》记载:“縣邑常以乙未日祠先農於乙地……用羊豕。”[19]湖南龙山县里耶镇出土的里耶秦简中记载的地方先农祭祀,其日期与祭品均符合此规定,而且记载了以“出售”的方式处理祭品。[20]
清朝雍正帝曾向全国地方官员下令:“各择洁净之地,照九卿所耕田数,设立先农坛。于雍正五年为始,每岁仲春刻日,率所属恭祭先农之神,照九卿例、行九推之礼。” [21]今台湾宜蘭縣五穀廟前身即为收入清朝版图后地方设立的先农坛。[22]
民间祭祀
秦汉民间的先农祭祀,研究材料极少。湖北沙市出土的周家台秦简记载了对先农的民间祭祀,带有诅咒他人的巫术性质。[1]
与官方祭祀不同,后代民间祭祀很少使用“先农”的称呼,而与神农等混同。台湾宜蘭五穀廟和新北市先啬宫等今仍祭祀神农大帝。[22][23]
参考文献
- 田天. . 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 2013, (8): 60–67.
- “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 春秋左氏傳/昭公.
- 彭明瀚. . 农业考古. 1992, (3): 104–105.
- 魏永康. . 民俗研究. 2014, (2): 106–113.
- 後漢書/卷97.
- 《漢官六種·漢舊儀》。在线阅读。
- 後漢書/卷61.
- 禮記/月令.
- 史記/卷010.
- 董纪平, , , 北京: 学苑出版社: 332–343, 2003 (2007), ISBN 9787507728439
- 明史/卷49.
- 董绍鹏, , , 北京: 学苑出版社: 330–331, 1995 (2007), ISBN 9787507728439
- 《册府元龜·卷一百十五》。在线阅读。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
- 舊唐書/卷24.
- 晉書/卷003.
- 梁書/卷02.
- 梁書/卷03.
- 宋史/卷005.
- 後漢書/卷98.
- 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编著. . 长沙: 岳麓书社. 2006: 194-196. ISBN 9787806658192.
- 《清實錄雍正實錄》。在线阅读。
- . [2015-04-1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04-27).
- . [2015-04-2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0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