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呼
汉语音韵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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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音構造 |
聲母 + 韻母 / 聲調 |
韻母 (介音+韻腹+韻尾) 韻 (韻腹+韻尾/聲調) 韻攝 (韻腹+韻尾) |
上古汉语 |
- 詩經音系 - |
叶音 |
古无轻唇 古无舌上 古无正齿 古无邪纽 |
娘日歸泥 喻三歸匣 喻四歸定 照二歸精 照三歸知 |
中古汉语 |
- 切韻音系 - |
廣韻 平水韻 韻鏡 |
朝鮮漢字音 |
近代汉语 |
- 中原音韻、洪武正韻音系 - |
表音法 |
直音 反切 韻書 韵图 |
注音符號 漢語拼音 |
中古汉语的等呼
等呼的概念基本用于描述中古汉语的介音系统,最先应用在韵图上。韵图把韵书中相类似的韵目归为一大类,称为摄,每一摄内部,又主要根据介音的差异,分为四等,每等又分为开口和合口两呼,一共是八个小类。现代语言学家对于呼的观点比较一致,开口呼和合口呼,就是指有无u介音而言,同一摄同一等的合口呼比开口呼多了介音u。
相比之下,等的概念就比较复杂,普遍的观点是三等韵有类似i的介音,因为三等字所用的反切上字自成一套,与一二四等不同。例如歌韵在韵图上被分为一等和三等,三等就比一等多了介音i。但有些摄包括的韵很多,如山摄,包括了寒、桓、删、山、元、仙、先等韵,其中寒桓是一等,删山是二等,元是三等,先是四等,仙分为三四等。除了同意三等韵有i介音外,有些学者(如高本汉、王力)认为四等韵也有介音,有些学者(如潘悟云、郑张尚芳)认为二等韵也有介音。但所有学者都同意,即使部分以介音相区别,这些韵的主元音不会全部相等。清江永说:“一等洪大,二等次大,三四皆细,而四尤细。”可作为分等原则的粗略概括。(但是如前所见,有同一韵分为三四等,也有四等比三等洪大的)
《韻圖》時代的等
《韻圖》成書於公元十二世紀。此書首次提出等。此時是中古漢語的後期。潘悟雲給此時的漢語擬音,認爲當時的音韻學家分等的原則是依據緊接聲母的元音:四等是[e],三等是[i],二等是[ɯ],一等是其他元音。這裏說的“緊接聲母的元音”可以是韻腹,如ba的a,也可以是韻首,如biao的i[1]。
現在學界普遍認爲,三等字在上古漢語中帶介音[j]/[i],二等字在上古漢語中帶介音[r],一等字和四等字在上古漢語中無介音[2][3][4]。
假二等真三等与假四等真三等
但是由于韵图的结构制定得不够严密,这个规律一再被打破。传统音韵学有三十六个字母(见三十六字母),但韵图分给字母的位置只有二十个,于是轻唇和重唇合为一组,舌头和舌上合为一组,齿头和正齿合为一组。声母合并了,却又要在图上表现出不同音,就只好拿韵母来做文章。例如庄、章、将都是阳韵,有i介音,韵母完全相同,按理应都归入三等。但它们的声母都不同,庄是庄母(照二),章是章母(照三),将是精母,却共占图上的一个格。等韵学家为了表现声母的差别,只留章字在三等,强行把庄字移到二等,把将字移到四等。为了相同的目的,凡应归三等的字,逢庄组都归二等,逢端精组都归四等,类似的还有以母(喻四)、邪母、俟母等,这就产生了所谓假二等真三等、假四等真三等之说。
重紐
独韵与开合韵
并不是所有韵母都有开口与合口的对立,在《切韵指掌图》裡,不分开合口的韵,标明为独韵;既有开口又有合口的韵,标明为开合韵。后来的韵书把独韵分别归入开口或合口,例如把東韵归入合口,侵韵归入开口。李荣《切韵音系》认为,独韵没有u介音;后来归入合口的独韵,是因为有圆唇的主元音。他又认为开合韵的脣音字和独韵一样没有开合口的对立,可以和开口字互切,也可以和合口字互切,脣音字可以认为是开口。
中古汉语声母的等呼
中古汉语除了韵母分为不同等呼外,声母也有等呼属性,决定了声母只能和某些特定等呼的韵母相拼。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声母在上古汉语中的历史痕迹。
字母 | 開口 | 合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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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 | 二等 | 三等甲[6] | 三等乙[7] | 四等 | 一等 | 二等 | 三等甲 | 三等乙 | 四等 | |
幫滂並明 | + | + | + | +[8] | + | - | - | - | - | - |
端透定泥 | + | - | - | - | + | + | - | - | - | - |
來 | + | - | - | + | + | + | - | - | + | - |
知徹澄娘 | - | + | + | - | - | - | +[9] | + | - | - |
精清從心 | + | - | - | + | + | + | - | - | + | - |
邪 | - | - | - | + | - | - | - | - | + | - |
章昌常書船日 | - | - | - | + | - | - | - | - | + | - |
莊初牀山 | - | + | + | - | - | - | - | + | - | - |
俟 | - | - | + | - | - | - | - | + | - | - |
見溪疑影曉 | + | + | + | + | + | + | + | + | + | + |
群 | - | - | + | + | - | - | - | + | + | - |
匣 | + | + | - | - | + | + | + | - | - | + |
云 | - | - | + | - | - | - | - | + | - | - |
以 | - | - | - | + | - | - | - | - | + | - |
上古汉语的等呼
上古汉语没有提出等呼的概念,但有学者认为,中古汉语的等呼是由上古汉语的类似系统演变而成的。例如王力认为上古汉语的韵部也有两呼四等,主元音相同,通过介音来区别,如开口一等无介音,二三四等介音依次为e、ɪ、i等。蒲立本、郑张尚芳等则认为中古汉语的三等字是上古汉语的短元音。李方桂根据来母少二等字,认为中古汉语的二等字,包括假二等真三等,是由上古汉语的介音r演变成的,这个观点现在被普遍接受。又有学者认为重纽三等在上古也有介音r。李方桂又认为上古没有u介音,中古的u介音是由长元音裂变和圆唇舌根音产生的。
注释
- 潘悟雲 張洪明 漢語中古音
- Michel Ferlus:中古汉语四等的来龙去脉
- 白一平(1992) A Handbook o/Old Chinese Phonology
- 白一平(1995) Les consonnes sonores finales du chinois archaïque
- 參考李榮《切韻音系》,只含極少数冷僻字的不計入。李書區分獨韻與開合韻,並認為開合韻脣音同獨韻,本表概將獨韻和脣音視為開口。
- 包括包括假二等真三等(李書丑類)、重紐三等(李書寅類B)和庚韻三等。
- 包括假四等真三等(李書丑類)、重紐四等(李書寅類A)和微殷文元嚴凡廢韻。
- 此類後別為非敷奉微,以致幫滂並明無合口三等字,非敷奉微只有三等字。
- 只有少量冷僻字。
参考书目
- 《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卷,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光盘1.1版
- Guillaume Jacques, Introduction to Chinese Historical Phonology
- 李荣《切韵音系》,1956年10月,科学出版社。
- 李方桂《上古音研究》